年的上海,作为一个十分重要的经济中心,在“9·18”之初,上海地区的金融与经济秩序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。当时,国民政府因财政困难,曾经靠大肆发行债卷来补充财政短缺的状况,仅年就发行了公债74亿多万元,其中,三分之二由上海各大银行持有。
在“1·28淞沪抗战”打响以后,为筹集战时费用国民政府声明延期对付公债,并且减息。显然,这严重破坏了持卷人的利益,但持卷人却一致表示,赞同延付和减息举措。这在往常无论政府如何困难,绝对没人会同意,但在危急存亡之际,百业颓废,税收减少,持卷人为国难甘愿受损。
当时,负责国民政府钱袋子的宋子文,为此大发感慨,他说:持卷人目睹倭寇欺凌,国家之危难,甘愿个人利益受损,以解国家之燃眉,同意延长还期、降低利息,维护财政各项措施,与政府互相妥协,足以证明我民之爱国情怀,精诚之团结精神,本人深表敬意。
年2月下旬,“淞沪会战”激战3个多月,日军损失巨大,主帅3次易主。于是日军新建上海派遣军,总司令由当年甲午海战立功的白川义则担当。这时,战事已接近尾声,白川在虹口搞了一场“祝捷”阅兵式,但他的踪迹早被我国著名杀手王亚樵了如指掌。
仪式上,因只允许日本人和朝鲜人参加,王亚樵便找上韩国流亡义士尹奉吉混入现场,并用微型炸弹掷向了白川等一众日军高层,只听见轰隆一声,与会的白川义则当场被炸身亡,其他几位军界高官也没能幸免,而是一死多伤,有人被炸瞎眼,有人被炸一条腿。
然而,可惜的是韩国义士尹奉吉不幸被当场抓获,没过多久,尹奉吉被日军残忍杀害。紧接着,日军开始对上海韩民疯狂抓捕,为避免牵连无辜,王亚樵和金九商议决定以韩人爱国团首领的身份,在报纸上刊登了一则消息,郑重宣布对该事件负责,内容如下:
自从日本以暴力吞并高丽,进而又夺取满洲,侵占上海,已然成了远全世界和平之破坏者,于是,决定向世界和平之仇敌,危害国家及人民之暴徒,我谋刺杀敌人之,唯一的目的就是恢复国家之独立,本人无财、无武装,以与白川之徒战斗只是我一人而已。
中国的热河,包括现在的河北、辽宁、内蒙古各一部分,它是连接东北与华北的军事重地。年,伪满洲国成立时,东北地区有30万抗日义勇军,这些民间武装基本上都是通过热河,来获取后勤物资补给的,可见,此地成了抗日队伍的物资基地。
在日本人看来,义勇军一日不除,他们掌控的伪满洲国,便永无宁日。因此,在伪满成立之初,日本大本营就将热河划入伪满版图。当时,关东军参谋副长岗村宁次有说过:当时,根据满洲的形势分析,倘若缺失了热河地区,满洲国将是一个不完整的国度。
当年,国民政府的热河主席是汤玉麟,这个人摇摆不定、首鼠两端,还派人参加过伪满洲国的成立大典。另外,从关外撤退的东北军驻军司令部,同时也在热河,国民政府要求张学良撤换汤玉麟,但少帅担心,剩下东北军与日军正面对抗损失太大,不为所动。
事后,张学良还为自己辩解道:中央已做好跟日寇决战之准备吗?假如没有,我肯定不能拿我东北军所有将士的生命去冒险。为此,老蒋对张学良的消极态度,简直是愤怒之极,甚至他在日记里几次暗骂张学良的软弱无能,总是一副纨绔子弟耳,这就是卖国之举。
后来,老蒋派出自己大舅子财政部长宋子文到北平,意图说服张学良。当时,宋、张两人同坐一车到地方各营地视察。不过,在这个过程中,宋子文不尽发现张学良每行至40公里的时候,他都要命令停车来注射吗啡,否则,他就会痛苦万分,这让宋大为吃惊。
年春,日军轻松攻占山海关,接着仅用多个骑兵就占领了热河首府承德,而张学良的东北军则是望风而逃。可笑的是,热河主席汤玉麟逃离之时,还不忘将自己走私的大烟土用卡车运走。就这样,有着60万平方公里的热河,不到2周便相继失守。
当时,京城的文化界,刚新组建了由朱庆澜、胡适和熊希龄等人担任理事的“东北热河后援协进会”。谁也没想到,热情高涨的协进会成员,工作还没来得及开展,就得到消息热河已经沦陷,且日军几乎没费吹灰之力,胡适诧异间感叹,这是“摧枯拉朽的失败”。
热河沦陷以后,长城成了华北唯一的屏障,坐镇北平的张学良只能辞去军委会北平分会委员长的职务,随后,老蒋委任何应钦接替,并集结中央军12个师,汇同长城防区的西北军、晋绥军、东北军共20万人,准备跟10万日军对决长城,这是“9·18”后的第二次大规模中日交战,史称“长城抗战”。
多年以后,家住长城脚下回民村的周桐,年已90岁,并瘫痪在床,但仍会神志不清地喊道:“童男、童女啊,又回来啦,大刀队入春来的,左手刀、右手枪,满山都是死去的大马和人,被埋在大坑子里了,洋钱都被淘光了,还是双响现大洋。
周桐老人在迷糊中所说的童男和童女,其实指的就是日本人,而老人口中的大刀队,指的就是守卫长城的宋哲元率领的第29军。当年,29军大刀队在喜峰口趁夜色偷袭日营,痛杀日军、血流成河。相传,喜峰口战役,共歼敌0多人,是中国抗战自”9·18“以来的首次大捷。
令人诧异的是,日本报纸也大惊小怪地惊呼,自明治大帝造兵以来,大日本皇军名誉尽丧于喜峰口以外,而遭遇近60年来,前所未有之侮辱,而且还是近乎于被冷兵器所打败。
一时之间,大刀队成了全国热议的焦点,桂系将领黄绍竑却对此颇具微词,他跟《申报》的史量才调侃道:你们媒体不去吹捧那些正规军的武器装备,却要歌颂大刀队,不会又要搞一出义和团的老戏码吧。史量才同样语出惊人回答:新的没得吹,只好把旧的拿来吹吹。
然而,普通民众对29军的大刀队,追捧热情依旧,在29军的内部电令中也这样说:查此次,我29军从喜峰口之地跟日军交战至今,国内各方人士无不表达敬佩之情,发起各界慰劳组织到前线慰劳我军。
另外,我29军凡是受伤的将士,被救护队抬下阵地送往后方的时候,所医院,均是形成一种你争我抢的态势,主动收容和看护伤兵。我29军将士能够受到各界爱国人士的无私助援,务与敌人不两立的牺牲精神,勇敢杀敌、视死如归。
为此,一名上海的作曲家麦新还为此专门谱写了一曲,并把歌曲命名为“献给29军大刀队”。当年,这首关于歌颂抗日英雄大刀队的歌曲,一经面世,很快就在祖国的大江南北传唱开来,而且,成为了当时老少皆唱、脍炙人口的《大刀进行曲》。
接下来,我军在长城一线与日军激战了2个多月,终因实力悬殊、伤亡惨重,又无后援的情况下,29军只有撤出长城各关口。就这样,日军没有了天然屏障的阻碍,他们从此把战场燃烧至关内,截止年5月,日军先后攻占冀东一带,直扑京郊的怀柔和密云等。
面对平津战况,全国各界纷纷声援,但国民政府却跟日军在天津签署了《塘沽协定》,协议要求中日两方驻军以长城为界。不久,双方签署了内地与伪满洲国通航、通邮的协议,等于默许了日方对东北及热河的侵占,可悲的是中国也只是暂时保全了华北。